雕版台历印刷工艺流程介绍:写样:是雕版的第一道工序,由擅长书法者将原稿誊写在极薄的纸上(毛太纸),称为写样。
雕刻:1.书版扯线。扯线也称拉线,是刻书的第一步。
2.伐刀。在传统刀法中,版面反字正对面部,刻字伐刀第一步:是沿着所有笔画的横下,沿墨迹过横一刀;第二步:从右往左,按撇、捺、竖、点,自笔左面各走一刀,下刀要准确利落,一气呵成,再将每字的左边空白部分全部刻掉。
3.挑刀,把书版倒置,据伐刀所刻刀痕,先自右往左。由上往下,根据每字特征,然后将伐刀周围的刻线与实刻刀痕二线之间的空白木面用拳刀挑去。
4.打空、修整、水洗。笔画挑成后,铲去行格间所余的空白版面,先用圆口凿以木槌轻敲柄尾,将空白木质铲去,成一线槽,再将四边锯平,以刨子或铲刀加以修整。
台历印刷:用墨蘸子蘸少许墨(松烟墨)放在砧板中,左手持棕帚将颜色打匀,然后用圆棕刷把颜色均匀涂抹在印版上。左手打墨时,右手在印桌的右边揭好将印纸张的一角,以便左手的上墨程序结束,右手能以最快的速度将纸张拿起,并在印版的上方交左手来揭纸,左手自然放松纸,使纸张随即落在印版上,右手持棕帚擦,确保所有版面都擦到。一张作品就印完了。
在广陵古籍刻印社幽静的大院里,我们在一栋小楼里见到了这项曾传承上千年、风行一时的中国传统台历印刷技术。现在的雕版台历印刷,只有不到十个人还在从事写样、雕版、台历印刷的工作。南都记者在此采访了雕版台历印刷术的国家级传承人陈义时。在他简陋的住处,他向我们讲述了扬州雕版曾经的辉煌以及对于传承和发展的无奈。
手工的技巧一辈子学不完
所谓的“出师”,一般也是说正常成熟了,很多手工方面的技巧都是一辈子也学不完的,手工的东西量是非常大的,你不可能把什么都做完。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雕版台历印刷术是你的祖传手艺。你们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事这个行业的?是几代人在做这个东西?
陈义时:据我了解,我们家是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的,到我女儿已经是第四代了。我们扬州的雕版在过去是非常繁盛的,当时被称作“扬帮”,算是一个很重要的派系。在扬州又集中在我们杭集镇,我爷爷就在杭集的陈家庄开了一个作坊,相当于现在的工厂了。
当时一个作坊包括了做书的全部程序,包括写字、雕版、台历印刷全套都有。这个作坊工人最多的时候,光是刻字的就有40个人,生意还是做得比较大,所以我们家在那个时候在村里也是比较富裕,很多人都在我家做事。
当时主要是印一些古书,什么书都刻,从小学生读的书到本地的一些文献,再到《大学》、《中庸》和一些学术书籍都有。过去他们没有胶印,所以全国流传的书都是我们雕版做的。以后有了胶印、铅字,雕版才慢慢衰落下去。
南都:是作坊,那么怎么来处理书籍的物流、销售这些问题?
陈义时:过去印书和现在的出版社不一样。一般是有钱人主动找我们台历印刷。当时来扬州刻书的人非常多,包括浙江、上海,甚至还有东北的,因为全国书籍的需求量非常大。总的来说,当时全国大概有四个比较大的印书中心,包括浙江、苏州、扬州和安徽。这几个地方,在刻字的笔法上都是有些区别的,像我们扬州刻得比较圆润,看起来比较好看,线条比较流畅。不同的地方都被称为不同的派别,像扬州就叫做扬派、安徽就叫做徽派了。
现在,在雕版上,其他地方像桃花坞、杨柳青、朵云轩、荣宝斋都在用,但它们都是刻画,不是刻书,和我们属于不同的行业。再有就是我父亲曾做过很多年的南京金陵刻经处,那里还有一些。单就雕版印书的话,全国做得最好的就只有我们扬州了。
南都:当时是怎么带学生的,是属于家传还是可以拜师?
陈义时:一般都是家传,父亲会带着孩子做。不过要是有人愿意干这一行也可以来学,这就要看这个行业当时发展的具体情况了。行业发展好一点,作坊就需要多一些工人,自然做的人也就多一些。
现在我们教徒弟是把全套工艺都教给他们。过去就不一样了,当时全国的书都要靠雕版,行业的规模非常大的,光是在扬州就有上千人。因为印书的产业规模很大,很多工序都非常专业化。光是刻字,就包括了伐刀、挑刀、打空、锯边各个种类。作坊里的伙计就像现在流水线上的工人,一般只做一道工序。这样其实也是作坊主对工人们留一手,你到我们家做了,你再想到别人家就根本不可能了。因为你在我们家可能就学了挑刀,伐刀就根本不会。当时一个学徒刚入行,都是先从挑刀开始的,要想学伐刀,要到他四十岁以后才允许去学。所以,当时一般的工人很少有人能够掌握全套的技术。
就刻字而言,本身也非常繁琐,技术含量非常多。比如刻一个“心”字,提起来这边叫腰折点,刻起来就叫腰折点,一个弯下来就是瓜子点,这个点叫兔儿眼点。这都是要细分的,各个点的要求都不同。一个点的种类也非常多,像“三点水”,第一点说“站点”,第二点叫“睡点”,第三点叫“水点”,都是有区别的,在技术上也有不同的要求。
要掌握这些技术,靠的都是一天天的练。像我们学刻字六个月,前一两个月先把手上的功力练练。练好之后,就开始刻一些简单的笔画,一年下来就可以刻一些简单的字。到第二年,才开始边做边学。一般要三年左右,一个学徒才能真正出师。所谓的“出师”,一般也是说成熟了,很多手工方面的技巧都是一辈子也学不完的,手工的东西量是非常大的,你不可能把什么都做完。
南都:当时做雕版的话,是怎么来挣钱的?
陈义时:主要靠字数。比如一块版面400字,平均下来一个字也就几厘钱。那时候钱的价值和现在也不同,我听我父亲讲,当时在我家做事的工人一天一般是3毛钱左右,去掉吃饭各方面的1毛钱,一天还可以赚2毛钱。过去一天2毛钱,5天就是一个大洋了,待遇还是不错的。
另外,也会考虑你刻出来的东西的技术好坏。像过去的大字书,就是普通学生用的书,刻这个书的内文,可能每个字是两厘钱,但要是刻序,就能给到四厘。有时候遇到刻得特别好的,有可能刻一部送一部,相当于是双倍工钱了。
至于作坊在销售方面的钱。因为它本身是一个加工单位,具体赚钱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具体的有书商给佣金,有送礼的,也有资助的等等,形式非常多。当时还有合伙的,我给你一本书,但我一个人没有这个力量去刻出来,那我现在和你一起把这个书刻出来。我们印出来以后,他们再拿去销售,最后根据销售的情况来分成。
南都:像这样几十个人的作坊,当时一天大概能刻多少字?
陈义时:这个可以算得出来。一本书每页是400字,二三十个人刻字,一天能出来8页纸。整个效率还是很低的,毕竟它是一个手工艺的东西,不是机械。现在出一本100页的书,用机器一个星期就可以印完了,但是要刻字的话可能需要一年。雕版被淘汰的原因也在这里。
当时因为效率不高,所以很多书都是各个作坊合作完成的。比如刻《毛泽东选集》,80万字,一个地方根本完不成。所以必须得十个、八个作坊合作才能完成。各个作坊各自分多少页书,最后再把它组起来,形成一部书。这种情况非常多,因为你一个地方根本就不可能雕出那么多版面来。
南都:那您父亲当时整个工序全部都会做吗?
陈义时:全部都会,连刻图。因为他需要去管理各个部分,要是自己都不会的话,那就没办法管理了。
雕版台历印刷的逐渐衰落
日本人来之前,我估计当时全国刻雕版的人可能有上万。在这之后,慢慢就开始出现胶印、刊印了,雕版也就处于一个被淘汰的局面。
南都:之后整个行业又有什么转折?
陈义时:我爷爷去世得比较早,50多一点就去世了。他去世之后,我父亲就接管了刻字作坊。他当时刻了十多年,很快日本人就打过来了。日本人来了之后,整个国家都乱了,都在逃亡,所以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刻书了,雕版的业务也就清淡起来了。
在日本人来之前,我估计当时全国刻雕版的人可能有上万。在这之后,慢慢就开始出现胶印、刊印了,雕版也就处于一个被淘汰的局面。所以之后就没什么事做了。当时的南京金陵刻经处还在刻经,于是就把我父亲和杭集一帮人都请了过去。这样我父亲在南京又做了十多年,当时赵朴初也在金陵刻经处,他和我父亲关系都很好。到1954年左右,破除迷信,金陵刻经处也不准做了,于是他就从南京又回了扬州。
南都: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你父亲学习刻字的?
陈义时:我是1947年出生的,当时我父亲还在金陵刻经处。到1954年金陵刻经处关门之后,做雕版的人数就非常少了,全国大概也就二三十个人。我父亲从南京回来之后,就在家里种地。当时扬州古旧书店正好在做《扬州丛刻》,因为有些版子缺页,于是他们就把我父亲请了过去,让他做一些雕版的修补工作。后来看销售情况还不错,古旧书店就想重新发展一下雕版,于是就在扬州的高旻寺成立了扬州广陵古籍刻印社。
新成立的广陵古籍刻印社,有60多个人。虽然人少,但印的规模还是比较大的,像《西厢记》、《四明丛书》、《适园丛书》这些书,当时都有出版。不过,由于当时人都想学一些现代的东西,加上学的都是简化字,古书也看不懂,所以这些书的销售并不是太好。回来刻印社就计划刻《毛泽东选集》,打样子都打了十几种,文件也都批下来了。
批下来以后我们集中精力来做这个《毛泽东选集》,才刚开始做,“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文革”中,雕版台历印刷属于“四旧”的东西,所以广陵古籍刻印社又停业了,之后又是十多年没法做了。
我是十四岁那年,1960年左右开始在高旻寺做学徒。在去高旻寺前,我在家里还学了一年多,基本的东西都掌握才去的。当时在高旻寺,十几岁的学徒就两个人,我是刻版的,另一个是写字的。最后也就我们两个保存下来了,其他的人都没保存下来。除了我们之外,当时广陵古籍刻印社的职工大多是做雕版的老人了,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多岁。
那时候,广陵古籍刻印社属于国家单位,没有关系根本进不来。我之所以能进来,还是因为一个经理和我父亲说,你家是祖传的,就让你儿子进来吧。除了我父亲之外,还有七八个老人的手艺都还不错。我做学徒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很喜欢我,把我当自己的小孩看,相当喜欢。所以我谁都可以学,谁都可以说。所以我的进步也就比较快,大概学了一年就开始在厂里自己完成任务了。
南都:当时做学徒的话最开始学的是什么呢?
陈义时:先是练手,握刀的时候手必须稳,另外刻木头的深浅要把握好。练好这些之后就开始刻一些简单的字了,都是师傅一笔一笔地教。这种简单的雕刻,大概要练个大半年。
我当学徒的时候,父亲对我的要求非常严格。我现在还记得一件事,当时我父亲在高旻寺是车间主任,所有雕版都要经过他手。有一次老师傅刻一个版子来了,我也在那个地方刻,刻了以后老师傅就拿给我父亲看,他一看那版子里有一个线条没有做好,一来火,就把版子一摔,那版子正好从我头顶上飞过去了。后来那个老师傅又来高旻寺,就把我刻的字看了一遍,他事后就和人说,“陈正春儿子刻的东西,跟我差不多啊。”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个情况,还坐在一边刻字,但我父亲就火起来,走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父亲一直告诫我们,这是祖传手艺,做出来的东西一定要比别人还要高,比别人好,你要是刻得不好就在丢他的脸。
南都:整个雕版行业后来衰落,你父亲心情应该是非常抑郁?
陈义时:他心情不是很好。但是这也是时代原因,日本人打来了,谁也没有办法,是必然的趋势。但自己失业,就难免有些失落感了,毕竟之前办了那么大的一个作坊,没几年就倒闭了。最后到高旻寺,又有事做,也很开心。但到“文革”的时候,高旻寺又全部关了。
我们在“文革”中倒也没受到什么冲击,回乡下种地去了。不过放在高旻寺的版子被烧掉了不少。当时在高旻寺有一个全国最大的藏经楼,里面放的都是老版子,最后都被烧掉了。“文革”的损失还是非常大的。不过幸运的是,当时北京一个记者到了扬州,了解到红卫兵是要把所有版子都烧掉、毁掉。他回去之后就在《人民日报》内参上把这件事情登了出来。周总理一看,觉得这是一个好东西,要保留,于是特地打电话到江苏省,要他们赶快把这些版保留起来。周总理过问之后,国家才又开始比较重视,相当于把这些版子秘密地保护下来了。
经过“文革”之后,刻印社的人员又减少了不少。过去这些刻字的一般都是年龄比较大了,经过十几年的时间,有的老人也不在了,所以人员是越来越少了。到1978年左右恢复刻印社的时候,他们把我父亲又请回来,当时也就只有五六个老人了。
传承技艺,自己还要生活
像我们非物质文化遗产,必须要政府来支持,政府不来支持,私人谁搞?你想,我没有钱,什么传承不传承?我都没有吃了我还传承什么?
南都:你父亲在“文革”里,没有自己刻一些东西吗?
陈义时:没有,当时也刻不了什么。当时又不准刻古书,而且雕版之所以在全国范围内很快衰弱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你私人是不能刻书的,想要出版必须要有书号,不然就是犯法,所以这个行业一下子就全部没有了。
像我们干雕版的,要真正做书就不行了,你想做也只能去找政府部门,但他们根本对这个不感兴趣。现在国家都是用现代技术、用机械化的东西来代替雕版,所以也不再需要这个行业了。现在评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又来提升、保护它。因为现在就剩这么几个人了,再不保护就又没有了。
南都:当时你是同你父亲一起重新回的印刻社吗?
陈义时:不是,我当时是不想过来的。我到1978年之后,刚好遇上改革开放,就自己在村里开了一个厂,主要做一些雕花之类的加工,那时候的经济效益非常好。刻印社的工资完全没法和这相比。像我父亲,他算是印刻社里工资最高的一个了,也就54块钱,和“文革”之前的工资是一模一样的,没有变化。
我父亲回到刻印社两年之后就去世了。他去世的时候,还是希望我能回刻印社继续做这一行,毕竟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手艺。实际上,我父亲去世之后,刻印社也想要我回去。除了我,当时很多技术上的难题,他们自己也没办法解决了。到1985年,扬州市人大会议开会把我的户口问题解决之后,我就正式回到了刻印社,当时是八十多块一个月。这样就一直干到我退休。
南都:那个时候刻印社有多少人,你们没有带学生吗?
陈义时:八十年代的时候,整个刻印社发展势头还是非常不错。毕竟全国就我们一家在做线装书,国家、政府都非常重视。当时刻印社也从社会上招聘过一些学徒,但是对这些学徒也不是特别严格,所以最后也没学成几个。
这也和体制有关。学雕版本身一个过程,时间非常慢。三年的学习也不是一般的辛苦,不仅要能吃苦,而且要耐心好。到刻印社学也不像过去,因为它是集体单位,只要你进来了就有工资,学不会也有工资,所以也没几个人在认真地学。我们做手艺是非常苦的,但是很多人吃不了这个苦,学到一半他就不学了。那时候,我带的学生,可能最后真正成熟的也就几个人。
我们这批老人退掉之后,刻印社就不再过问了。这六年的话,整个刻印社根本没人在做雕版了。但他们还是照样拿国家补贴雕版的钱,但根本没做一点和雕版相关的事情。这又是雕版台历印刷发展的一次大失败。
我退休的时候,想自己成立一个传习所。当时已经通过文化局报到江苏省了。后来扬州市里就说,最好由我们单位来办这个传习所,因为当时广陵古籍刻印社是国家的非遗单位。最后这个传习所批了下来,扬州市长也来剪彩。这个传习所办起来,我是非常开心的,这样既可以带一些徒弟,又可以做一些产品,对国家也有贡献,对私人也好。但他们就不如我的心愿。
我改制回家之后,这个传习社就完全停掉了,一个学生也没带出来,什么也没有做。直到一年前,因为雕版台历印刷属于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加上出版社管理层发生了改变,他们又把我请了回来。现在那个传习社里,我女儿带着几个徒弟在做。我现在是传习所的顾问。
南都:你现在自己也有带徒弟?
陈义时:我在家里还有带。我的徒弟很多,但他们都不成熟。除了刻印社里的徒弟,也有一些外面的人来找我学的,这些都属于私人行为了。他们一般都在我家里跟我学,我也不要他们的钱,还包他们吃住。不过以后也不打算再这样带了,自己还是吃不消。
现在年青一辈的话,技术上最好的就是我女儿了。她做了十几年,手艺也是相当好。我还有一个儿子,不过他不愿意来学这个东西,觉得太辛苦了。他现在做玉器,搞得很好。确实,做我们这个是非常辛苦的,我的想法是要把我的技艺传下去,但传下去技艺的同时,你自己还是要生活的,不可能说为了技艺,连日子都不过,他们的想法我也不一定认为错。像我们非物质文化遗产,必须要政府来支持,政府不来支持,私人谁搞?你想,我没有钱,什么传承不传承?我都没有吃了我还传承什么?
南都:他们现在主要是做一些什么东西呢?
陈义时:主要是做图。书的话本身刻得也不是很多了,刻的都是小部头的书。一些市场上销售比较好、有影响力的书,像《论语》、《孙子兵法》之类的。这样我们操作起来也快一点。大一点的书可能要好几年才能做出来,现在是根本不可能了,他也没有那么多人去刻了。
南都:你觉得雕版台历印刷这个行业现在还面临着传不下去的危险吗?
陈义时:危不危险是看政府重视不重视,真正的重视才是重视,你重视就能传下去,而且可能发展很好。我们和其他行业不同,它必须要国家来支持,来保护才能生存。有很多民间的东西,他自身生存能力很强,不需要保护的,他都能生存。像我们(这行),国家一不重视,很会出现全部失传的可能。但现在是国家都在重视这个事情了,只是底下做事的没落到实处。
南都:国家一年能给你多少补贴?
陈义时:真正到我这里的每年就8000元,这是国家给传承人的补贴。明年春天之后,就可能调整到一万。国家早有文件,(江苏)省政府、扬州市都应该给我们一些经济上的补贴,但它们没有,你也没办法。
我现在还拿刻印社的退休工资,每个月一千多块。我夫人也没有退休工资,这点钱也不过是解决本身的生活问题。所以虽然我很想做点事情,但经济条件不允许,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南都: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陈义时:在我这个工作方面我是很有信心,后悔的就是底下的一些干部太腐败了,他把雕版控制在这个地方,没有给它一个生存的空间。这个事业国家也重视,我自己也有信心,但是他们不好好地搞,你有什么办法?
中国雕版台历印刷技艺
中国的雕版台历印刷术是在汉字文化、雕刻文化、书写文化与典籍文化等基础上形成的一种具有鲜明民族特征的传统技艺。它是我国传统造纸术、制墨术、雕刻术、摹拓术等工艺的集大成者,开了活字台历印刷术的技术先河,是世界现代台历印刷术最古老的源头,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为文化传播和文明交流提供了最便捷的条件。在我国的四大发明中,有两项发明即造纸术和台历印刷术与它直接相关,这在人类传统工艺史上是极为罕见的。雕版台历印刷术是一个没有区域限制并影响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文化形态。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雕版台历印刷术是中国的,有中华民族文化发展的印迹;又是世界的,寄寓了人类借以传承、传播文化的共同诉求。
●源流
雕版台历印刷术是我国最早出现的台历印刷形式,起源于中国人独有的印章文化,由拓石和盖印两种方法逐步发展结合而成。
雕版台历印刷术究竟起源于何时,学术界尚无定论。现存最早的雕版台历印刷作品,是1966年在韩国庆州佛国寺发现的《无垢净光大陀罗尼经》,大约刻印于7世纪末中国唐朝武则天时代。雕版台历印刷的印品,最初开始可能尽在民间流行,且与手抄本长期并存。唐穆宗长庆四年,诗人元稹为白居易的《长庆集》作序中有“生童马走之口无不道,至于缮写模勒,烨卖于市井”。“模勒”就是模刻,“烨卖”就是叫卖。这说明当时的上层知识分子白居易的诗的传播,除了手抄本之外,已有印本。
但根据沈括《梦溪笔谈》所说,雕版台历印刷在唐代其实并未盛行。真正广泛使用,要到五代时期,使用雕版台历印刷大部头的儒家经典书籍。此后,经典著作均为雕版刻本。到宋代时,雕版台历印刷达到了全盛,公元971年成都刻印全部5048卷的《大藏经》,雕版13万块,花费12年。目前,我国仍留有约700本宋代的雕版台历印刷的古籍。虽然早在北宋时,毕昇便发明了活字台历印刷,但活字台历印刷一直未能替代雕版台历印刷,成为中国台历印刷的主流,活字本的数量仅占雕版书的百分之一二。
雕版台历印刷在中国书籍出版中的垄断地位,一直到西方机械台历印刷技术进入中国才被打破。2006年,雕版台历印刷技艺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7年,经国家文化部确定,江苏省扬州市的陈义时为该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并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226名代表性传承人名单。
200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政府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在阿联酋首都阿布扎比作出决议,由扬州广陵古籍刻印社、南京金陵刻经处、四川德格印经院代表中国申报的雕版台历印刷技艺,正式入选《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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